寻常人家的清晨是怎么度过的?冷冽的空气,乒乓的灶台,袅袅的炊烟,早起的大人,贪睡的孩子,还有鸣啼鸟。
鼓隙鬼宫不一样,这里没有清晨。
此话说来倒是招笑,可事实的确如此——个个撅着屁股睡到日上三竿,一睁眼不是正午就是黄昏,哪还有清晨一说?
但现在有了。
众人顶着乌青的眼圈苦大仇深地看着面前捧着经书振振有词的大师兄,身后的怨气犹如实质。
“顺始无穷,若……”
别更瞧着座下一众焉了吧唧的师兄弟们,心里不爽至极,当即摔了经书又摔门,他是潇洒了,但那年久失修的破门可遭了殃,几番摇摇欲坠,最后到底是咽了气。
邓佳节胆子小,一见大师兄发火走人,那点儿瞌睡劲儿当即吓没了,她怯怯道:“怎么办?大师兄好像生气了。”
樊宁撑着头,闻言勉强支开眼皮道:“哪是好像,这就是好吗。”
“大师兄变了,他变得蛇蝎心肠了。”谭岭嘟囔。
乐意深摸着下巴思索道:“大师兄怎么突然有了上进心,要领着我们修炼了?”
樊宋皱眉:“没上进心的难道不一直是我们吗。”
“自师父走后,撑起咱们这座山的,一直是大师兄。”
此言一出,满室无言,气氛陡然凝滞了下来。
樊宋在心里默默叹气,昨日别更那番不留面子的批评他是听到了心里去的,只是他再是有心想向上走,一时间内也扭转不了浑身诸多陋习。
他总是想,还有时间的,还有时间的。修行之路枯燥无味,早些年师父在时,他们这群泼猴尚有人约束,不敢太过折腾,每日听师父讲经,随师父悟道,修习傀术,多好的晴日,怎么那时就只觉煎熬辗转了呢?再后来,师父走了,留下他们这群丁点大的孩子相依为命,这才知道曾经的日子有多舒坦。彼时他们连饭也不会做,道行又到不了辟谷的境界,瘦骨伶仃的几人饿得满山乱窜,抓鱼摘果却无功而返是常有的事。那时他十三岁吗?也许是十三吧,他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年纪比他还小两岁的别更毅然决然地扛起了担子。够不到灶台就搬来砖块垫着,他们几人穿得暖和舒适,别更却一身薄衫洗了又洗,补了又补。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谁还顾得上修道?他们就这样蒙骗自己,虚度了一个又一个晨昏。
无所谓了,就这样过吧,至少每天都有欢声笑语不是吗。就算修为低微,这天尽头的深山又有谁会来犯?
可他真的甘心吗?昨天大师兄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